【全职/林方】随忘
◈私设有，ooc必须有
◈算是BE
◈微量韩叶包罗魏果注意避雷
◈没问题继续↓
1
二月里的傍晚天很凉，方锐在路边站了没五分钟就打了好几个喷嚏，心说肯定是感冒了。
一辆的士徐徐停在方锐眼前不远处，林敬言一条腿先迈出来，然后弯身下车。
方锐也没说走上去迎一迎，抄着口袋倚着道边的栅栏，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，衣摆翻飞起一个微小的弧度，依然那样工工整整，一丝不苟。他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他会路过自己走向另一人的错觉，那种尴尬的期待几乎让他心跳停摆。
所幸这样的事没有发生，林敬言上来先捏了捏他的胳膊，“这种天穿这么少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外面天这样啊。”方锐摸摸鼻子，又想打喷嚏了。
林敬言哭笑不得，这是有多久不出门，连天气也没数？他脱了自己外套抖抖给方锐披上，方锐看他里面还穿了件毛衣也就没矫情。
“都安排好了？”
“嗯。”林敬言没有多说，抬手看了看时间笑笑，“走了，吃饭去。”
当年两个人还在呼啸的时候，方锐就没少撺掇林敬言喝酒，林敬言倒不是不能喝，一来是伤身影响比赛发挥，二来他是真的不喜欢。
几年过去二人也都没变，依然是方锐一杯一杯给他推过去，林敬言不咸不淡地当白开水咽。
“恭喜你啊老林，我这一拨玩的好的里面你还是第一个成家的，怎么样，是不是成就感爆棚？”
林敬言嘴唇抿着杯沿，镜片后眸光中的笑意有些凉，“都不小了。”
“说起来啊，我也挺心烦的，我奶奶天天给我介绍姑娘，你不知道老太太固执起来那个劲儿，哎哟可是让她赶上抗战了，这死磕。”方锐想想都后怕，没好气地闷了半杯然后呛得咳嗽，直要逼出眼泪。
林敬言赶紧去拍他的背，却如鲠在喉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没事没事。”方锐赶忙摆手。
这顿饭吃了没有半个小时，陈果给方锐来了电话问人在哪。
“有事吗？我跟老林在外面吃饭呢。”
然后就听到电话那头声音拉远了，隐约还听到了叶修和包子的声音，方锐“喂喂”了几下，陈果才重新凑回来。
“没什么事，我们打算一起出去吃个饭问你来不来——要不我们直接去找你算啦？”
陈果嗓门儿挺大，方锐相信林敬言肯定听得清清楚楚，于是只给了个眼神询问，得到后者点头许可之后对电话那头说：“成，那你们来吧。”
挂了电话，方锐嘿嘿笑起来，“这敢情好，有人结账了。”
而兴欣这边，几个人还在神色各异地回味着刚才叶修的一句话。
“老林不是快结婚了吗？这会儿来H市干嘛了？”
2
方锐和林敬言本来就已经吃了个七七八八，等那伙人到了也就只剩下唠唠嗑的份儿了。
来人有叶修，包子，罗辑，陈果，苏沐橙，唐柔。魏琛这几天牙疼一灌凉风就直打哆嗦，一天到晚都在屋里窝着；安文逸和乔一帆都不是爱凑热闹的主儿，而且明天就都回家了今天得收拾行李；至于莫凡，那就不用多说。
叶修看起来就根本不像是来吃饭的，打一来跟林敬言就没断过话，最后聊到了韩文清，叶修随口问了一句你还跟老韩有联系吗。
林敬言说：“有，最近霸图几场比赛你应该也看过，说实话，就现在这个水平，差不多是极限。”
饶是叶修也不禁默了一下，然后才咬了咬烟屁股，“硬撑到头了。”
聊的聊，吃的吃，玩的玩，一顿饭也就那么回事。
苏沐橙问要不要找个地方续摊，陈果提议要不去唱歌吧，唐柔耸耸肩说没意见，剩下几个大老爷们儿都表示无所谓。
方锐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大部队几步远的后方，包子回头招呼了好几次让他快点儿，他都懒洋洋地跟上没一会儿又落下了，最后连包子也懒得催他，就这么一直坠着到了目的地。
“方锐你唱不唱？”苏沐橙对着麦克风问。
方锐拿起另外一个，“我唱你们敢听吗？”
“怎么不敢！”包子劈手截过方锐手里的麦克风，“快开始开始！”
“靠！又是狮子座啊包子！”方锐大声嚷嚷，“你还会唱别的歌吗？”
“会啊！”包子长手长脚搂着方锐，“七月份的尾巴，你是狮——子座！八月份的前奏……”
这边转眼已经闹成了一团，罗辑也不幸被包子拎了过去，三个妹子笑得东倒西歪，此时只有叶修和林敬言不在前线，坐在沙发上靠喊的聊天。
“还没恭喜你，都要结婚了，了不起。”
林敬言听得出叶修的阴阳怪气，但也只是弯唇一笑，“别说我了，你什么打算？”
“我？”叶修往桌上磕了磕烟灰，“这样就挺好。”
“家里人不催？”林敬言挑眉。
“催也是催叶秋。”叶修虽答得漫不经心，倒也不像敷衍。
“其实我，不是想问你这个。”
“知道——”叶修散散地应了一声，“老韩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，随他折腾呗。”
林敬言沉默一会儿，双手抚弄着一只玻璃杯，“我现在开始怀疑我的决定是否正确。”
“你别，人好好一姑娘。”
“不是，”林敬言摇头，嘴唇抿成一条线，“我是说——我有点后悔来这一趟。”
3
方锐和包子对嚎了半天嗓子都要冒烟了，要说个儿高身体各项机能都强这话他以前不信，这回也不得不服了。
“不行不行了，给我口水喝。”方锐来到叶修和林敬言这边唯一一片和平的地界，大刺刺拿起林敬言手边的杯子仰脖子一口见底，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，虚脱似的瘫在那儿。
叶修识趣地摁灭了烟头站起身，“你们聊，我去趟洗手间。”
陈果眼尖，看见叶修推门出去碰了碰唐柔，“哎，他干嘛去？”
唐柔摇头，又看向苏沐橙。
苏沐橙嗑着瓜子，“上厕所呀。”
“什么！谁要上厕所？用不用我开路！”包子一副要去炸碉堡的架势，被罗辑扯了一把又重新坐回去。
苏沐橙切了一首歌，“别管他，包子你继续啊。”
“好好好！”
这边欢乐依旧，另一边却又变了个气氛。
“婚礼什么时候？”
“过完年领证，不打算办了。”
“靠！”方锐差点跳起来，“你也太混蛋了吧连个婚礼也不给办？你对得起人家吗？！”
另一边几个人纷纷投来好奇的视线，方锐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过激了，咳嗽两声若无其事地回看了一眼，心却跳得厉害，咚咚咚的，差点没听见林敬言说话。
“我本来就对不起她。”
方锐一窒，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，不但没杀伤力还把自己诓了一跤。
“……那也不行，你自己想想这样合适吗？就算她没意见，人家里能同意？”
“那如果有婚礼，你愿意去吗？”林敬言俨然放大招了，向来温和的眼睛隔着镜片竟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，连他自己都诧异。
当初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？林敬言已经不记得了，他只知道以后如果想见他，恐怕自己都跨不过这道坎。可是这会儿他却有点看不清楚，他心软耳根子软，架不住家里人的唠叨和操心，但这份情绪，对方锐一样适用，而且更甚，他差点忘了。
方锐被他这么一盯，有点上火。
这他妈几个意思？
“我，特别，不愿意。”
“呀……”苏沐橙不小心扫到某个方向音量并不高地惊呼出声，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。
“哇！小弟别看！”包子眼疾手快一巴掌呼到了罗辑脸上，可怜罗辑连头都没来得及转，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。
“包子你干什么！”罗辑扒拉开包子的手，庆幸自己刚刚摘了眼镜。
这边包子连叫带哄，另一边陈果眼睛都直了，大着舌头拽唐柔的袖子，“他他……”
方锐脑子都要炸了，心里有个声音在怒吼“这算什么这算什么”，可是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自我催眠“就这一次就这一次”，两个声音撞到一起统统碎成粉末，在头脑里嗡嗡直响。
林敬言扣着方锐的后脑，以一种意外强硬的姿态压制着他，唇舌吮搅，辗转厮摩。根本来不及多做考虑，那些辛辛苦苦搭筑起来的堡垒，只在一瞬间就灰飞烟灭，化为乌有。他后悔了，太后悔了，不是后悔来这一趟，而是后悔自己连争取都没有尝试，就放弃了那个有方锐存在的未来。
那个未来他想象过无数次，却终究没能抵达。
4
那天晚上众人回上林苑之后，魏琛发现回来的人除了方锐似乎都不太正常。他咬着半口棉花喝水都费劲，硬是扯着陈果问怎么回事，陈果自己都还没缓过劲儿来上哪儿给他解释去，直接一巴掌给过去了。
魏琛捂着腮去挠了挠包子，包子一脸严肃把他拉到一个角落，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道：“老大让我别瞎说。”
“你大爷！”魏琛气得话都说清楚了，直接跑去骚扰叶修。
“我说老魏你什么时候这么事儿逼了？”叶修叼着烟开了电脑，“今天老林来了，他跟方锐有点事，我不太好说。”
“多大点事！整那么神秘。”魏琛表示不齿，“哎那老林人呢？”
“人定了酒店啊，怎么你还想往回带？”
“来就来呗定啥酒店啊，跟方锐睡一屋不就成了？”
方锐本来装作听不见，这会儿也装不下去了，“凭什么啊，老林要是来了你就睡客厅！”
“没大没小。”魏琛没往深处想，反正他跟方锐扯皮也惯了，自然不会觉得方锐哪根神经不对，在他看来方锐不正常才是正常。
叶修噼噼啪啪敲着键盘，魏琛眯眼看了看，一声“卧槽”脱口而出。
夜雨声烦：靠靠靠靠靠什么什么什么林敬言要结婚？我勒个去不是吧真的假的别骗我啊？？难道他退役是忙着结婚去了？？？卧槽联盟还能不能行了竟然有人跑去结婚了？？？？
笑歌自若：呵。
夜雨声烦：呵什么呵呵什么呵？学周泽楷什么不好学这阴阳怪气！你走走走走走这个话题不适合已婚人士！！
鬼灯萤火：听说今天林敬言去H市了？
鸾辂音尘：⊙▽⊙
无浪：⊙▽⊙
花繁似锦：⊙▽⊙
飞刀剑：⊙▽⊙
君莫笑：是啊，刚一起吃过饭
石不转：……
夜雨声烦：……
“真假啊？”魏琛指了一个关键句子，显然几个小时之前陈果给方锐打电话的时候他是不在场的。
“你猜？”
这基本就算是肯定答案了。
“我靠！不是吧！”魏琛条件反射扭头往方锐那边看了一眼，方锐也听他咋呼看过来，俩人目光一撞竟然是魏琛先熊了。
“妈呀，那小眼神幽怨的……”
方锐抄起一个矿泉水瓶就扔了过去。
5
三年前，林敬言转会，一年前，林敬言退役。这两次事件都引起过林敬言和方锐之间不大不小的争吵。但归根结底，方锐觉得上天待他不薄，起码林敬言是被一点一点剥离出他的生活，而不是一击必杀。
而现在，他要结婚了。
昨晚上那顿饭其实就是兴欣年前的散伙饭，第二天早上安文逸、莫凡、乔一帆和罗辑就提着行李回家过年了，包子和魏琛的机票还得过两天，唐柔说再晚几天也没事，叶修和苏沐橙照旧留下和陈果一起过年，方锐昨天晚上也接到家里电话，准备过几天就走。
临近年关，网吧这几天都挺清闲，剩下的几个人闲闲散散几天很快也过去了。中间林敬言来过几次，聊聊天打打游戏，最后和方锐同一天去了机场。
“其实那天我骗你的，婚礼就定在年后。”
“其实那天我也是骗你的，你的婚礼，我一定去。”
两个大男人在登机口分道扬镳，最终飞往两个方向。
方锐一到家就遭到了长辈的轮番轰炸，苦不堪言，心里直道这年关真是一关啊，左右的应付着，好不容易熬到了除夕，心想着各家各忙各的也就没工夫来念叨他了。
“方锐别玩电脑了，帮你妈包饺子去。”方爸爸敲敲方锐后脑勺，话里有点酸溜溜的，“在外面也是对着个电脑，回家也对着个电脑……”
“好好好，就等您叫我呢！”方锐干脆利落地站起来，捏着他爸的肩膀一起推进厨房，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。
“去去，你们俩别捣乱。”方妈妈嫌弃地轰走这爷儿俩，给他七大姑八大姨打电话，招呼着一起来家里团圆。
方锐听了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哀嚎，“天哪，又来了。”
一屋子女人几乎不可能有别的话题，大过年的方锐身为方家独子也不可能回避，只好硬着头皮呵呵哈哈地陪着。
终于有位不知道位列第几的姑还是姨把话题扯到了别处。
“老方，听说你们家锐锐是国家运动员，练什么项目的啊？”
“电子竞技。”方锐连忙抢答，“不是什么国家运动员，就是打打游戏。”
“哎哟打游戏还挣那么多钱呀，你这孩子嘴里没一句实话！”
“真的，不信您问我爸。”
方爸爸拿遥控器拨着电视面无表情，“不务正业。”
“能挣钱比什么都强！”
“是啊是啊……”
“我还在报纸上见过方锐呢！”
“电视上也有！”
……
不管怎么说，新年总是值得高兴的日子，十一点多陈果来了电话拜年，苏沐橙不知道拿什么东西“砰砰”两声，然后两个姑娘都咯咯咯笑起来。
到了零点整，来自四面八方的拜年信息差点把手机卡死，方锐一条一条翻看，咬着手指头傻呵呵地乐，食指腹咬出了深深的印子。
6
“啊啊！对不起！”
林敬言摇摇头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，“大晚上的，别跑那么快。”
少年抻抻脖子看了看，“你的眼镜好像坏了啊……”
林敬言淡定地将眼镜折起来收进口袋，“没关系，平光的，不戴也没事。”
“哦，新年快乐！‘碎碎’平安！”少年笑嘻嘻地跑远，林敬言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，忍俊不禁。
远远近近充斥着爆竹声，从任何角度讲，他都不该这个时候出来遛弯儿，只是他心神不宁得厉害，想躲出来抽支烟。
手机头天晚上就没电了，一直揣在口袋里也懒得充，搞得现在想看个时间也不行，不过估摸着也就零点刚过半，应该不用着急回去。
正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，他看到不远处的天际升起了一个孔明灯，这团金黄仿佛一声预警，成片的孔明灯从楼房后面飘了上来，微弱的光亮一汇聚，照亮了半边夜空。
林敬言很快寻到了孔明灯升起的地方，不远，在市博物馆门口，几十个人聚在那里，还在陆续地放升。他走到还没有撑开的孔明灯的堆放处，旁边有个小青年，问，“怎么卖？”
“不卖，拿去！”小青年抽了一只给他。
“谢谢。”林敬言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拿笔在上面写了几句话，然后撑开灯体，接过小伙子递过来的脱脂棉和酒精填装好，摸出打火机点着，刚要松手被小青年拦住。
“哎——攒攒气儿先！”
林敬言抓着竹编的边缘，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，“我没玩过这个。”
“再等等……行，松手吧。”
孔明灯缓缓升空，一开始还有些晃荡，渐渐就变得稳起来。林敬言像个文艺青年一样抬着下巴看，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也随着这团暖暖的亮光飞走了，想抓住已经来不及，只好眼睁睁看着它越来越远，自己却束手无策。
小青年似乎撞破了他的心思，开口提示道：“这回做工有点粗，飞不高，跟着遛遛兴许还能捡回来。”
林敬言的灯果然没飞高，他也果然去追了。仗着大年夜街上人少，他就那么站在马路中间，举起胳膊稳稳接住了落下来的孔明灯，灯罩有点烫，但他愣是没让它着地。
他看着手里的孔明灯，透过灯罩隐约可见跳动的火苗，许多画面忽然在脑海中快速闪过，五颜六色，光怪陆离，就像做了一场梦，仓促得让他觉得二十多年不过弹指一挥间，又漫长得像是路过了好几次忘川。
仿佛惊觉了什么一般，林敬言把孔明灯放在脚边，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，乱按一通才想起来没电，然后愤恨地一握拳，拎起他的孔明灯奔向一个方向。
人人都可以给你一个答案，但决定权，在你自己。
“嘿，借一下电话可以吗？”
“哎哟还真叫你捡回来了啊！”小青年先惊叹了一下，看着气喘吁吁的林敬言只当他是追累了，一边打趣一边摸口袋，“手机跑丢啦？”
“别提了。”林敬言笑笑也没打算解释，接过手机拨出了一个稔熟于心的号码。
他听着听筒中传出的等待提示音，捏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，双耳几乎已经被自己的心跳声塞满。他想象着对方此时此刻的样子，接到他电话后的反应。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即将暴涨到临界，从自己的胸口破膛而出，然后轰然炸开。
“喂，哪位？”
一个人会因某件事的到来而忐忑，但当它真的到来时，那些原本很合时宜的东西却往往已经消耗光了，仅余坦然。林敬言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七嘴八舌的吵闹声，方才那些情绪果然在一瞬间烟消云散。
他又大口呼吸了几下缓了缓劲儿，终于说了句最应景的话。
“阿锐，新年快乐。”
然后，再见。
7
方锐退役的时候，兴欣已经又拿到了两个冠军。这支战队可以说既稳定又具爆发力，在经历过几年的比赛之后已经成长得相当成熟，且颇有豪门风范。
身为豪门兴欣的一员，方锐虽已过了正当打的时候，但其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，无论是在战术还是操作方面，都能轻松碾压大部分职业选手，所以从任何角度讲，他都不应该做出退役这个决定。
但对于外界的疑问，方锐个人以及兴欣战队却是一概避而不谈。
方锐翻了翻这一期以他为封面人物的电竞周刊，对于各方人士的看法和猜测都是呵呵一笑，只夸了句“封面挺好看”就扔一边了。
每每看到叶修站在阳台上一只手拿烟一只手拿电话，他就有点羡慕他和韩文清。偶尔文艺劲儿上来还可能问自己一句：一个人一生能有几个十年？
十八岁那年的自己不会想到现在自己会是这般模样，那时的他还不是猥琐流大师，还有一个属于少年方锐的愿望。
“队长，你十八岁生日怎么过的？”
“挺久了，记不清楚，也没怎么大张旗鼓。”
“我说队长你能不能走走心啊。”
“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大概？”
“那总有个生日愿望什么的。”
“嗯，这倒是有。”
“说来听听？”
“说出来就不灵了知不知道？”
“靠，还没实现呢？”
“没。”
“哈哈哈弱爆了你！那我许了啊。”
他的愿望很简单，就是能和林敬言在一起，顺便还想拿个冠军。
“许了什么？”
“说出来就不灵了知不知道？”
“你看我就没说出来，这不到现在还没实现？你说出来试试，说不定立马就实现了。”
“队长你这理论……真流氓啊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希望，林敬言能和方锐在一起。”
现在想起来，真是被林敬言坑惨了。没说出来的，冠军我有；说出来的，真的不灵了。
“嗨，这玩意儿多钱一个？”
“不要钱，拿去！”青年抽了一只孔明灯给方锐。
“哟，人帅还有这特权？”方锐叼着笔帽写了几个字然后犯难了，“这怎么玩啊？”
青年给他撑开了填好燃料，划了根火柴点上，然后让他自己抓着，过会儿松手。
“质量行不行？”方锐好奇地偏头瞅。
“行，今年的行，飞个半里地妥妥的。”
方锐一听乐了，“今年的行，合着别年的不行？”
“咳，”青年咳嗽一声，“这都没准儿，那年一男的没出五分钟就给追回来了。”
“哈哈哈，那真是够烂的！”
“……”青年嘴上没说什么，心里开始默默吐槽：白送的东西你叽歪个屁。
方锐等了一会儿觉得烫手了，试着往下一压一松，孔明灯缓缓升了起来，然后一点一点拉远与他的距离，那沉甸甸的模样，仿佛带走了某些东西。
“别指望咯，这个质量可好了，再也追不回来了！”青年话里颇有些报复得逞的味道。
再也追不回来了。
“嗯，是啊。”
方锐看着那只越来越远的孔明灯，不知想到了什么，笑起来。
